在第二輯「重啟性/別戰場」與第三輯「叩問新正常與唯婚權同志主義」,作者們通常在第一時間就啟動了文化政治戰爭機器的介入與對峙,劈穿讓深受二十多年來國家女性主義治理的群眾感到舒適但空泛的語言,拒絕唯性別(但恐懼激進的性與不合體面的生命型態)代議份子的普遍主義。從這兩輯的題目可揭示,類似的恐懼與服順於文明現代性的主體造就了一股被膨脹的嬌貴氣勢與指控趨勢(the tendency of accusation)。過去五年來的臺灣儼然是(非正典的)性、國族(我族-牠者)、後冷戰意識型態、勞動者-資產主義民主制的多重戰場,在性別治理的大旗之內,諸多的不服從者成為被厭斥的「非台灣不公民」。
最後一輯「旁若的世界,無終點的歷史」提供了一些設想與思辨,既是故事亦是理論,反身看待層疊交錯的諸現實與權力戲局。在這些文章,包括敘述幼年的奇幻(fantastic)情慾記憶、不堅持「生命值得活」但也認真思考非虛無主義的出路、詰問以保護幼兒主義為基礎的跨物種政治之人類能指(humanity as signifier )、探究白色恐怖共產黨人的血與(去小確幸)之愛,乃至於在科幻誌怪文類尋找超生命(extra-life)的雕塑琢磨。在此,我們希冀能逐漸蝕穿這些森然但本質脆弱的疆界,與世界的各種狀態從事慾望的博奕。